朱子受读。伯安先生云“天下无不可化之人”，固信。

然余谓“人之初，性本善，非也;性本恶，亦非也”。为人之初，但见人见物之形行，闻其语声，察其颜色，而匪意其善恶之别。导之诲之，始悟其异也，则善恶明矣;仿善为善，效恶为恶，自兹善恶分矣;习之久，则善恶定矣。

然则善恶终于墓乎？王子曰:“天下无不可化之人。"

何也？朱子曰:“赤子若素，染之就色。”若人之行，抵，返，可也。胡谓乎“染缸未能回素”也？然则，亦不可恣意言行于人。尤治国君人者甚。如象者，实幸赖舜之有德，且象未尝有恶于人于国。否，以舜之明之德之圣，必不姑念胞衣之情，且诛之以谢天下。何以知之？舜诛(流放)衮于羽山以其治水不功。斯非恶，况恶乎？

世人亦不可侥幸于“我虽恶，然吾乃可化之人”是言也。王子之言乃人之性，非谓恶后有无可化之机也，信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