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龙湫记(散文)
2021-10-20 16:10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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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龙山里有几处长年不涸的水塘。四周被悬岩峭壁簇拥着。

卧龙山原本没有这些水的,这些积水也就是近些年才形成小气候的。正因为它年轻,还不及弱冠,所以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。从高处俯瞰,就是水潭;站在水岸平视,就是水洼。叫它“水潭”吧,就想到“潭府”和“桃花潭水深千尺”,觉得深不可测,“两股战战”;叫它“水洼”吧,又浮现出一幅草莽英雄图,显得粗粝伧野。它舒展在卧龙的胸怀里,地势低洼,水面开阔,而且雨季和旱季从不干涸,我又想起了《大龙湫记》,冠以“卧龙湫”之名也许更适合它吧!

“会心处不必在远。”卧龙湫是卧龙山的一大景观,有好几处。有些独立存在,形状不一;有些牵连着,像大人牵着孩子的手。阳光朗照的时候,闪着粼粼波光。无风的时候,腼腆得像熟睡的少女。赶上阴云密布的天气,明亮的眸子掩饰不住沉郁。凛冽的谷风萧萧响起,平静的水面立刻卷起层层波浪,向四面冲撞而去。坚硬的石壁被拍打得回声不绝,岸边的草木左右摇晃、不能自持。

今年雨水多,卧龙湫里不断注入新水。东北角的一处更增加了它的面积,已经吞没了一条蜿蜒的山路,那条被行人的脚步踩出光来的路只能徒劳地往水下延伸。它处在低洼处,就像曲阿湖集四方之水,包容而不流出,所以成其广,成其大。水一大,它就不安分起来。即使风平浪静,也能看到水面不停地荡着涟漪,也能听到水声泠然。不知它在演奏还是在诉说。

地势高一些的山路凭借着它的地位安然无恙,只是经过洼一些的地方,存了一点点积水,——并不影响通行。这些积水只有行人或车辆经过时才会焕发生机——水珠四溅。

忽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,分明不是卧龙湫里水激荡的声音。循着声音找去,原来在西南方。路南的卧龙湫水位高于路北,水流就从南池流到北池来了。雨水已经歇了好几天了,可是跨路漫流的水还是源源不断。涓涓细流似平铺的绸布,只有鞋底那么浅浅的。路边上垫了几块薄薄的石块,是给那些喜欢风景又胆小的人准备的。哦,东北的大龙湫还靠着这涓涓细流补给着!看来路南的龙湫是个蓄水池了。可是路南的水也不干涸,谁来供养它呢?

望着水面并不宽阔的南池,又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。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要一看究竟。脚下并没有路,除了乱草,就是乱石。走了百十步,看到了几缕瀑布从高处落下。瀑布下的岩石还有棱有角,并不平滑。清澈的泉流不停地冲刷。这股泉流又是从哪里来的呢?

我攀爬上一段崚嶒的山路,一片开阔平整的地带呈现在眼前了。正有一条浅浅窄窄的泉流舒缓地流淌,不急不躁。它的身下是一大片平整的石面。除了细石碎沙,没有一丝杂物。我想,大概是因为这里人迹不容易到吧。

溯流而上,泉流从西南而来。沿着小溪西南而行,溪水消失在了一片蓬松的野草丛中。我弯着腰,一只手以小树为杖,一只手扒拉着野草,继续追寻溪水的源头。忽然,一个碗口大的洞口鲜明地斜立在坡上。正有半碗口的清泉簌簌地流泻出来。我因为兴奋之至,一个踉跄,差点摔个跟斗,要不是我从小山上山下走惯了,怎么能禁得住这一跌呢?——其实小时候没少这样的经历呢!

我俯在泉眼上极目往里探望。黑咕隆咚,什么也不可见。只有不绝如缕的水声绵延而出。再往上看,就到了一片平坦的场地和一管巨碑似地矗立着的山头。那里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所,——夏日的烧烤香和啤酒香混合着谈笑声和音乐声仿佛还未散尽。

那么泉眼里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?也许从更远处的西南方吧?奇怪啊,长江、黄河的水也是从西南方来!还有柳子厚的“小石潭之源”需“西南而望”,欧阳醉翁的“酿泉”也在“西南诸峰”之间。嘻,怪哉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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