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    少年友谊
2022-07-19 18:41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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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朋友必然要忍受心灵孤独的折磨,有了朋友不知道怎么维持友谊,而导致失去朋友,则会带来心灵的创伤、愧疚。

我有一个朋友,是初中三年同窗同床。当年,他刚上初一,离家远,正好和我同位,就问我家里有没有空。我一听,也没和大人商量,就爽快答应了。从此,我们白天晚上形影不离,用那时的话说,就是“二合一”了。

他学习非常刻苦,除了完成作业,还要自己学习到深夜。为了不影响学习,我们从来不“拉大云”,除了探讨问题,就是互通心曲。

朋友也不是没有矛盾的,只是我们的矛盾非常单纯甚至幼稚可笑。有一次,我们搞冷战一周,照常心照不宣地一块起床,上学,回家,做作业,睡觉,就是谁也不说一句话。怎么回事呢?

一天晚上放学,我俩做完作业,就讨论一个主观题目,其实是一个小孩子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,只是感兴趣而已。结果我们各执一词,都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。气得他蒙头就睡。第二天一早,我和他像往常说话,没想到他真生气了,根本不理我。既然他不理我,我也不买账,就打起了冷战——周末他回家时,也不和我告别。没想到,下周回来,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,他倒先和我说话了。我们依旧讨论问题,只是再没红过脸。

后来他考了研究生,成了大学教授。我们的友情也没断。说话也都是掏心窝子的,真是亲如手足。我虽是成年人了,只要和他在一块,依然像十几岁的少年有啥说啥。只是他有些拘谨了,大概一年见一次面的原因吧?遇到冷场,我就想办法救场,他却很平静。别看他是大学教授,还没有我这个初中教师“口才好”。

突然,后来一直到现在,他再也没有联系我,——他曾说过“只要我回老家看父母,一定也到你那里去。”可是再没等到他的消息和影子。

虽然好多年不来往了,我还是时时想起他。每当我到山坡上漫步,看到荒草丛生的老家,就看到了两个淳朴的少年。少年友谊的岁月依然珍藏在我的心底,尤其是他最后一次来我家的情景,还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——

大年初三的上午,冷嗖嗖的,乡间小路残雪泥泞。丝毫不减走亲访友的热情,有的蹬车子累的脸上汗津津的。我习惯性地走出家门,因为我知道他每年都是这一天来的。谁也不知道我们的情意有多深,初中时,他就说“初一回家过年,初二看姥姥,初三看大爷大娘(他称呼我的父母)。”(我也一定会在他返校上班之前再和他小聚一番。)

果然,我在人流中搜寻到了他的影子。只见他吃力地推着那辆初中上学的大轮自行车来了。我慌忙迎了上去。我一边在后边拥着车子,一边说:“你看你,都是大学教授了,该换个新车子了。”他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看我,想说什么,却没说出来。

再后来,都是我说得多,他说的少。坐了没多长时间,他说忙得很,今年不能一块吃饭了。随后推起自行车走了。

那一年,电话座机还没普及,手机还没上市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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